中央广播电视总台央视记者：习总书记反复强调绿水青山就是金山银山，海南将如何把保护得天独厚的生态环境作为海南的“国之大者”，确保生态环境只能更好、不能更坏？谢谢。

沈晓明：习近平总书记在海南调研的时候指出，绿水青山、碧海蓝天，是海南最强优势和最大本钱，是一笔既买不来也借不到的宝贵财富。我们认为，海南的绿水青山、碧海蓝天，不仅仅是海南人民的宝贵财富，也是全国人民的宝贵财富。因此，保护好海南得天独厚的生态环境，是我们必须要了然于胸的“国之大者”。

我们以国家生态文明试验区建设为抓手，坚决做到生态环境只能变好、不能变差。这个过程当中，我们有两个重要的理念：第一，“三个环境”一起抓，即生态环境和政策环境、营商环境一起抓，使之成为自由贸易港建设的重要支撑。第二，在自贸港建设发展过程当中，其他任何问题都应该为生态环境让路，也就是说，其他发展过程当中的一些问题，如果和生态环境保护相冲突，那我们优先考虑生态环境保护。换句话说，我们绝不以损害生态环境为代价来谋求发展。

在这两个理念的指导下，我们主要推进三项工作：第一，目标引领。到2035年，海南岛的生态环境要做到全世界领先。第二，治理为先。我们以中央生态环保督察和国家海洋督察反馈问题的整改为契机，做到问题整改不彻底，我们不放过。第三，我们以标志性项目为引领。习近平总书记“4·13”讲话之后，省委、省政府谋划了一批生态环境保护方面的标志性项目，比如我们在海南岛中部4400平方公里的范围内划了一个区域，作为热带雨林国家公园，把这一片我们国家唯一的热带雨林很好地保护起来。比如我们重新做了能源发展规划，争取到2030年，我们的清洁能源装机比重要达到85%左右，这个在全世界都是非常先进的水平。比如我们正式向全世界宣布，海南到2030年不再销售传统的燃油汽车，推广清洁能源汽车。比如我们在全岛“禁塑”，目前我们这项工作在全岛范围内逐步推进过程当中。再比如我们大力推广装配式建筑，装配式建筑的总量，我们三年连续翻番。

应该说，海南的生态环境是好的，每一个来过海南的朋友都有同样的感受。但是海南的同志深切地认识到，或者是清醒地认识到，我们生态环境好并不意味着我们生态环境保护工作做得好。因此，我们还要不断努力，争取通过我们的努力，把绿水青山、碧海蓝天连同一个逐步成熟的自贸港交给我们的子孙后代。我就回答这些，谢谢。

中国改革报改革网记者：丛亮主任，刚刚您在开场白中介绍了海南自由贸易港政策制度体系建设的整体进展情况。我的问题是，国家发改委作为主要牵头部门之一，在这个过程中主要开展了哪些工作，能否请您具体介绍一下？谢谢。

丛亮：感谢您的提问。我刚才从总体上介绍了海南自由贸易港政策制度建立的进展情况，这是各部门和海南省共同努力的结果。2020年以来，国家发改委深入学习贯彻习近平总书记重要讲话和指示批示精神，认真贯彻落实党中央、国务院的决策部署，不断创新方式方法，认真履行职责，抓紧制定重大政策、推进重大项目，与海南省和相关部门一道，共同推动海南自由贸易港政策制度框架加快建立。
　　国家发改委的相关工作可以概括为“三专一重”。“三专”就是出台三项海南自由贸易港专项政策。“一重”就是组织推动海南自由贸易港相关的重大项目建设。
　　第一个“专”，就是海南自由贸易港外商投资准入负面清单。为提高海南自由贸易港投资的自由化和便利化水平，加快形成具有国际竞争力的开放制度和政策，支持海南自由贸易港打造成为引领我国新时代对外开放的鲜明旗帜和重要开放门户，2020年12月31日，国家发改委、商务部发布了《海南自由贸易港外商投资准入特别管理措施（负面清单）（2020年版）》，与2020年版自由贸易试验区外资准入负面清单30条相比，自由贸易港负面清单进一步缩减到27条。还有一些条目比以前开放力度更大，支持海南自由贸易港率先开放。下一步，还将按照总体方案的要求，不断缩减海南自由贸易港的负面清单，逐步实现投资自由便利。
　　第二个“专”，就是海南自由贸易港的鼓励类产业目录。为正确引导海南自由贸易港产业发展方向，推动国内外优质企业加快集聚。2021年1月27日，国家发改委、财政部、国家税务总局联合印发了《海南自由贸易港鼓励类政策产业目录（2020年版）》，采用“国家现有目录＋地区新增目录”的体例结构，在国家现有鼓励类产业目录的基础上增加了14个大类行业、143个细分行业，基本涵盖了海南自由贸易港建设的重点产业和领域，既实现产业条目多、涵盖范围广，又重点突出旅游业、现代服务业和高新技术产业三大主导产业的发展需要。下一步，还将根据海南自由贸易港建设的需要，适时对产业目录进行修订。
　　第三个“专”，海南自由贸易港放宽市场准入的若干特别措施。为发挥好海南自由贸易港试行最高水平政策的独特优势，探索更加灵活高效的市场准入政策体系、监管模式和管理体制，前几天，国家发改委和商务部联合发布了特别措施，聚焦海南自由贸易港的功能定位，在医疗、金融、文化、教育等领域实行特别准入政策，提出了22条含金量很高的特别准入措施，将有效促进优质生产要素加速聚集，加快培育具有海南特色的合作竞争新优势。
　　“一重”就是组织推动海南自由贸易港重大项目建设。研究编制海南自由贸易港重大项目建设行动方案，建立重大项目储备库制度。印发《重大区域发展战略（推进海南全面深化改革开放方向）中央预算内投资专项管理办法》，累计安排中央预算内资金100亿元支持海南自由贸易港软硬件基础设施建设，印发《实施智慧海南的总体方案》《海南现代综合交通运输体系规划》，推动新型基础设施和交通、能源等领域重大项目建设。将海南纳入基础设施领域不动产信托投资基金，就是REITs试点，支持盘活存量资产，拓宽重大项目建设融资渠道。谢谢。

光明日报记者：请问在构建以国内大循环为主体、国内国际双循环相互促进的新发展格局中，海南自由贸易港将如何把准定位，发挥好作用？谢谢。

沈晓明：我归纳一下，一个是海南自由贸易港在新发展格局当中如何定位，第二个是如何发挥作用。我先回答关于定位的问题。
　　我们把海南自由贸易港定位在国内国际双循环的交汇点。如果国内循环和国际循环是一个“8”字形，海南就在这个“8”字形的交汇点上。大家可能会问，海南凭什么能成为交汇点？我说，凭三条。第一，在制度层面上，海南在2025年封关之后，它是境内关外，因此在制度层面上，自然而然已经是一个交汇点。第二，在政策层面上，自由贸易港的主要政策是贸易自由便利和投资自由便利，几乎所有的政策都是为了促进国际投资和贸易自由便利。因此，在政策层面上也把海南放在了国际国内双循环的交汇点。第三，在区位层面上，海南连接了中国内地和东南亚两个全球最活跃的市场，因此在区位上也处于国际国内双循环的交汇点上。因此我想，海南如果把制度优势、政策优势、区位优势发挥好了，海南在新发展格局当中的地位就显得特别重要、特别突出。
　　关于如何发挥作用的问题，我们是这样考虑的。海南自由贸易港要对标国际最先进的经贸规则，充分发挥投资和贸易自由便利的政策优势，吸引国内国际循环当中的人流、物流、资金流在海南汇聚。我们希望这样一种汇聚，不仅仅是物理上的汇聚，还要有化学反应，这是从宏观、从长远的层面上来讲。如果从微观、从当前的语境上来讲，当前新冠肺炎疫情仍然在全球肆虐，影响了人流、物流、资金流等要素的跨国便利流动。在这样一个大背景下面，我们要抓紧时间做好消费回流的文章。

具体是“三篇文章”：第一篇文章，疫情导致国际旅行中断，原来要去国外买奢侈品、高档商品的人出不去了，我们在国家有关部门尤其是在财政部、海关、税总、发改委等部门的支持下，适时调整了离岛免税政策，吸引境外消费回流。去年在前年150亿的基础上翻了一番，做到300亿，今年预计能够超过600亿。这是第一篇文章，就是境外购物消费的回流。

第二篇文章，是由于疫情导致国际旅行中断，原来要去国外看病的人去不了了，比如有的肿瘤病人在国外做了一个疗程的靶向治疗，疫情来了，第二个疗程没法去了，博鳌乐城医疗旅游先行区正好能补这个缺，因为在这个先行区，可以合法使用国外使用的国内市场上还没有的新药，这就是医疗服务回流。

第三篇文章，由于疫情导致国际旅行中断，原来要去国外上学的人去不了了，中国的家长都在想，以后再有疫情怎么办？我们能不能在家门口享受到国际优质的甚至是顶尖的教育资源？那些中国生源比较多的国外名校也在想，以后出现这样的情况怎么办？我们能不能把学校办到中国去，能够做到旱涝保收？海南正在建设的国际教育岛，通过引进国外优质的教育资源，正好把教育国际消费侧和供给侧对接起来。目前海口的哈罗公学已经开学，陵水黎安国际教育创新岛一些学校也将在今年秋天开学，还有一大批学校在洽谈、在落地的过程中。

我们促进消费回流的工作还刚刚起步，与1万亿境外的购物消费、80万去国外就医的人群、80万留学大军相比，我们消费回流的比例还不高，但是它的发展前景已经受到市场主体极大的关注，这仅仅是我们当前发挥双循环交汇点作用的一个例子，类似的例子还有很多。我就先回答这些，谢谢。

香港经济导报记者：我记得之前有报告认为，在国际营商环境建设方面，海南专业服务供给不足，专业服务机构数量偏少，吸引外资水平相对偏低，请问现在有了哪些变化？还有哪些短板需要补齐？距离打造更优质、更理想的营商环境还有多远？谢谢。

冯飞：感谢您对海南营商环境的关注。刚才沈晓明书记讲了一个非常重要的观点，营商环境、生态环境和政策环境，应该成为海南的核心竞争力，我们要力争使这三个环境产生叠加效应，使海南的发展环境最优。习近平总书记在“4·13”重要讲话当中就要求海南“加快形成法治化、国际化、便利化的营商环境和公平、开放、统一、高效的市场环境”，这“三化”是海南优化营商环境的目标和特点。
　　在《海南自由贸易港建设总体方案》当中，我们也明确了阶段性目标，到2025年海南的营商环境“总体达到国内一流水平”，到2035年营商环境“更加优化”。应该说，这些年，海南在优化营商环境方面做了大量工作，形成了一些在全国叫得响的品牌，特别是我们注重系统集成创新。比如，我们率先在全国开展省域“多规合一”的改革，实现国土空间用途管制审批“规划一张图，报批一套表，审批一支笔”，有效地解决了以往规划打架的问题，保障了项目建设用地、用海、用林的需求。比如，我们推行园区“极简审批”，用规划代立项，区域评估评审代替单个项目的评估评审，审批环节由70个减少到了4个，审批的时间压缩了80%以上。比如我们迭代升级国际贸易单一窗口，口岸的总体通关时长较三年前压缩了一半，“互联网+预约”“先放后税汇总交税”“即检即放”这些便捷的通关创新模式不断推出。再比如，“一枚印章管审计”，集中划转行政许可事项近300项，企业和群众从跑多个部门变成跑一个部门。
　　总体来看，海南优化营商环境取得了较大的成效。从刚才沈晓明书记举的新增市场主体、企业主体、外商投资这些事例当中可以看到，企业对海南营商环境的认可。但客观上来讲，我们跟《总体方案》的要求比，跟“三化”来比，跟国内先进的省市来比，我们仍有一定的差距。
　　因此，我们以更大的力度来推动优化营商环境，主要是三个方面来推动：第一，建立营商环境改革的引领性目标。比如我们提出了政务服务“零跑动、优服务”“全省通办”“一件事一次办”等等。第二，所有的目标都要量化，我们要对标世界银行标准，对标全国先进省市标准，将年度的工作量化细化。第三，构建“市场主体说了算”，企业和服务对象全面参与的营商环境评价机制。
　　再强调一下，法治化是最好的营商环境，是最稳定、最可预期的营商环境。刚才沈晓明书记也介绍了，《海南自由贸易港法》将要落地，今年我们要围绕着《海南自由贸易港法》的落地，加快制定公平竞争条例、社会信用条例、商事注销条例等法规。同时全面推进法治政府的建设，用法治的理念、程序、方式规范政府和市场的边界，保护投资者的合法权益。
　　我还想主动回应一下最近三亚海胆的事情。对旅游市场的秩序，海南省委省政府高度重视，我们在监管体系、投诉受理机制和专项整治这三个方面，连续多年重拳整治。这件事情我们将深入调查，依法处置，及时回应社会的关切。谢谢这位记者朋友。

海南广播电视总台全媒体记者：请问自去年《海南自由贸易港建设总体方案》发布以来，中国人民银行、国家外汇管理局在推进海南自由贸易港建设、促进跨境资金自由化便利化流动方面有什么样的进展？谢谢。

王春英：感谢您的提问。《海南自由贸易港建设总体方案》中明确提出“坚持金融服务实体经济，重点围绕贸易投资自由化便利化，分阶段开放资本项目，有序推进海南自由贸易港与境外资金自由便利流动”。按照这个总体方案的工作安排，中国人民银行和国家外汇管理局不断出台了跨境资金流动自由化便利化政策，支持海南自由贸易港的发展。总结下来，主要有这么几方面的政策以及进展。

第一，推进账户体系建设。我们支持海南上线运行自由贸易账户，也就是我们经常说的FT账户，支持企业通过FT账户办理跨境交易的本外币结算和境外融资业务，FT账户的资金兑换可在离岸市场平盘。还有我们在一些地区开展了本外币合一的银行结算账户体系的试点，去年9月份，我们把海南纳入到这个试点地区，目前试点的准备工作已经基本就绪，拟于近期落地。

第二，提高跨境贸易投资人民币结算便利化水平。2019年9月，我们开始支持海南省的银行凭借辖内优质企业提交的跨境收付款指令，在银行直接办理跨境的货物贸易和服务贸易人民币结算。同时我们也对资本项目人民币的收入在境内的使用给予更多的便利。去年12月份，人民银行、外汇局也会同国家发改委、商务部、国资委和银保监会发布通知，这个通知涵盖了5个方面的15条内容，进一步优化跨境人民币政策。这些政策总结起来主要是围绕着实体经济的需求，推动更高水平的贸易投资人民币结算便利化，同时进一步简化跨境人民币结算流程，优化跨境人民币投融资管理还有便利个人经常项下的人民币收付款，以及境外机构使用人民币银行结算账户这么几个方面的内容。去年海南省的跨境人民币结算规模增长了近五成。

第三，实施适应市场需求新形态的跨境投资管理。包括在外商投资管理方面全面落实“准入前国民待遇”加“负面清单”的外商投资管理制度，在外商投资相关外汇业务方面是可以在银行办理了，外汇局对于负面清单以外的外商投资是不做任何限制的，在直接投资方面实现了基本可兑换。在去年12月份，外汇局批复同意在海南自由贸易港开展合格境内有限合伙人（QDLP）对外投资试点，并给予50亿美元试点投资额度。目前，外汇局海南省分局已经制定了QDLP试点的管理办法，正在组织推进具体的试点工作。

第四，优化跨境投融资汇兑管理。重点是为了满足海南实体经济投融资的需求，扶持海南具有特色和比较优势的产业发展，并且在境外上市等方面给予进一步的优先支持。去年9月份，我们在海南率先开展了境内公司境外上市登记改革试点，这个试点政策就是允许在海南注册的公司，可以直接在银行办理境外上市登记手续，优化相关登记流程。

总的来看，人民银行、外汇局积极落实总体方案和具体规划工作，我们充分发挥海南自由贸易港改革前沿地、开放试验区的作用，总结起来，现在看到试点政策落地实施还是比较及时有效的，在政策支持，包括缩短办事时间以及降低企业成本方面，比较好地满足了海南市场主体的需求。

近日，经过国务院同意，人民银行、外汇局会同银保监会、证监会联合印发了《关于金融支持海南全面深化改革开放的意见》，这个《意见》提出了金融支持海南全面深化改革开放的总体原则和六大方面的政策措施。这几个政策措施主要是包括提升人民币可兑换水平支持跨境贸易投融资自由化和便利化，完善海南金融市场体系，还有扩大海南金融业的对外开放。再有，加强金融产品和服务创新，还有提升金融服务水平。还有加强金融监管、防范化解金融风险。这个具体意见的目标就是要推动建立适应海南自由贸易港的金融政策和制度框架，夯实海南金融基础。

下一步，人民银行、外汇局会进一步按照《海南自由贸易港建设总体方案》2025年前分步骤、分阶段重点任务安排，坚持金融服务实体经济的指导思想，在贴合实际经济需求和风险可控的前提下，不断地优化相关政策，进一步加大金融支持海南自由贸易港改革开放的力度，有序推进海南自由贸易港与境外资金的自由便利流动。近期我们也抓紧在海南自由贸易港洋浦片区推动实施跨境贸易投资更高水平的开放试点，推进跨境投融资体制创新，提升市场化资源配置效率，努力激发市场活力，更好地服务新发展格局。对您的提问，我作上述回应。谢谢。